地蝸蝸

【mmab】红灯

性转/百合向/一发完

因为对7G里的mmab女装念念不忘! 

也想写小女生之间黏糊糊的感情,于是有了这篇(๑•̀ω•́๑)



在这个金碧辉煌、霓虹闪烁的城市里,只有暗巷僻道里的我们两个是透明的。


夜晚的银座充满人气。 

高级料理店和精品名店、鸡尾酒吧就像夜行性动物似的吵闹得很。


阿部踩在柏油路上,昏昏沉沉,摇摇晃晃。 


毕竟半小时前还和同事们一起在银座新开的居酒屋聚餐。 

原本打算下班直接回家休息的阿部,面对着同事们的撒娇果然还是无可奈何,只好摸摸鼻子跟着一起去吃饭了。 


阿部酒量不是很好,才几杯啤酒下肚,便迷迷糊糊地发着呆了。


周五的夜晚,居酒屋聚集了刚结束工作的上班族,熙熙攘攘,说说笑笑,啤酒杯的碰撞声四处响起。 


喝了不知道多久大家才散会。 


阿部漫无目的地走着。

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的喀喀声响,埋没在银座吵杂的街头。 


在这种闹区里,她更加感受到了孤独。 


前几日偶然撞见未婚夫搂着其他女人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当时并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冷静地说着以后不要再见面,收拾了东西就毅然决然地离开。 


心里淌着血,脸上却没有任何一滴眼泪。

可能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她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只是浅浅地埋在心里,妄想着独自消化。


喝了酒后感觉全身都在燥热,她想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身体却不如她的意,脑袋依然沉重。 

不知道绕了几条路,走进了阴暗的小巷子里。


阿部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在那里,只知道没什么人,只有几盏路灯、放在路边的破铜烂铁和垃圾袋,还有一位抽着烟的女人。 


女人虽然化着浓妆,五官却漂亮又精致,特别英气的感觉。穿着红色开衩长礼服,搭了一件黑色小外套,长发侧放在一边。

她倚在墙上,纤长的手指间夹着凉烟,时不时小口地抽着。 


看样子是位女公关呢。 


阿部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她在女人旁边停下了脚步。 


感受到身旁女人略带疑惑的眼神,阿部轻轻开口:“抱歉,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阿部感觉到自己眼眶有些湿润,身着的连衣裙也贴在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汗,稍微湿湿黏黏的。 

好在夏夜的凉风吹着,从袖口蕾丝的小洞悄然钻入,凉爽感紧贴肌肤。


女人把烟头压在墙面,熄灭了火光。她嫣红的唇一开一合:“需要我帮你指路吗?”


阿部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不用,没关系。” 


接着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目黑实在搞不清眼前这位看起来温柔又知性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来和自己搭话。 


不过看着脸色微醺,应该是喝了酒,有点醉意吧。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上班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身后的铁门。 


门后是一片嘈杂的环境,音乐敲击着耳膜,灯光也十分刺眼,男男女女拿着酒杯聊着天。

阿部心想,原来这里是女公关俱乐部的后门,难怪人烟稀少。对方可能是偷偷出来透透气的,却那么刚好被自己给遇见了。 


她进门前顿了顿,又回头对着阿部说:“妳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看着目黑进去后,阿部独自在台阶上叹着气。酒还没完全醒,头脑昏昏涨涨的,她心想不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再打车回家。 


这条暗巷的环境并没有那么好,杂物全堆在一起,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逃生完全不方便。在电视台当了五年主播,看过不少意外事故的阿部皱着眉头想。 


她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前方的废弃电器失神。不久,眼皮开始打架,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 


全身像失去了力气,没了支撑的身体往旁边一倒,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目黑坐在真皮沙发上抿着手上那杯龙舌兰,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和顾客聊得起劲,心里有些担心阿部。 


毕竟一个喝醉了的女孩子大半夜在街上走着可不安全,尤其后门那附近的小巷都偏僻到不行。


音乐声震耳欲聋,酒精顺着神经往脑袋窜,男男女女的香水味充斥着鼻腔。 


在这种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女公关们的高跟鞋和大理石地板的碰撞声就像一首交响乐。


目黑的酒量是店里排行前三名的好,不怎么容易醉,顶多脸颊染上红晕。

虽然话少,却很受欢迎。漂亮又英气的五官,高挑的身材,高冷的气质,这些都为她吸引了不少顾客,有男有女。


“欸~没有男朋友吗?”坐在目黑对面的男人装作惊讶,眼底则闪过一丝狡猾。 


“嗯,目前是没有。”目黑自然地把落到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又为男人倒了点酒。 


“要不要试试看啊?我们。”男人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慵懒地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 


“我很喜欢妳这种类型喔。”他说。 


“是吗,谢谢。”目黑点点头,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指甲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叩叩声响,她说:“但目前我想保持现在的状态。” 


目黑随意敷衍着,她不自觉地看向后门的位置,总是莫名地在意那位有点醉醺醺的小姐。 


“两点了,要不要先回去呢?”目黑佯作担忧的样子,摸了摸的自己放在一侧的长发说:“说不定老婆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们下次再见面吧。”


把男人送上出租车后,目黑又回来悄悄打开后门,她想看看阿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没想到阿部倒在小阶梯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目黑提起长裙的裙摆,蹲在阿部旁边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她小声呼唤着,可阿部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目黑觉得很头痛,又无法放任阿部一个人睡在这里。她起身进了店里,抓了一两位信任的同事请她们帮自己打个掩护,随后就拿了车钥匙和手拿包出去了。 


目黑把阿部的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枝。 


阿部高高瘦瘦的,身材并不比目黑差,却更轻一些,感觉风一吹就会飞走。 


因为靠得太近,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目黑觉得被阿部垂落的发丝轻轻扫过的颈部稍微痒痒的,对方身上淡淡的绿茶香味也温柔地侵入自己的鼻腔。 


她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低头看向阿部的脸。

怀里的女性睫毛又长又翘,脸颊略微透着红,饱满的嘴唇水亮亮的,唇边还有两颗淡淡的小痣。 


她呼吸平稳地熟睡着。 


目黑呼吸却有些变得急促,她赶紧撇开眼,抿着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因为不知道阿部家的位置,又不能把阿部一个人丢着,她打算先把她带回自己家,反正就在附近,开车只要五分钟。


目黑坐在驾驶座上,她侧过身想替阿部系安全带。因为距离一下子拉得太进,阿部的脸在自己眼前倏地放大,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脸颊,那一秒她的心跳差点骤然停止。 


月光打在两个人身上,像是抓包了目黑稍微有点动心的情感。她愣了愣,羞耻感从心底升起。快速替阿部扣好了安全带,回到了自己位置。


银座街头即使到了半夜还是热闹非凡,对目黑而言阿部彷彿是不属于这里的人,无论是她身上的书捲气质,还是温柔婉约的神情。 


当然她也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里的某条线路短路了,才会把陌生女性捡回家。 


目黑把阿部安置好后,只留了张纸条压在桌上的面纸盒下,随后又开车赶回去上班。



阿部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环境,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从包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幸好自己今天休假。


阿部松了口气,稍微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思考着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些什么,怎么会一醒来就在这里。阿部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和目黑的搭话,接着基本上就没太大印象了。 


她发现旁边桌上的纸条,于是扶着胀痛的头伸手过去拿。 


对方只留下短短一行字。

--起床后要是不舒服,冰箱里有蜂蜜水。下次请不要再饮酒过量了。


阿部呆坐在沙发上,脑袋就像当机了一般,她不知道接着该干嘛,只能懵懵地环视着整个屋子。 


是一间小小的房子,比起温馨之类的形容,看起来就只是整齐干净,整体呈暗色调,房子主人并没有特别在装饰上费心,视线范围内看不见没有任何少女心小物。 


但是从一旁椅子上堆着的包包和衣服来看,应该是个女生。 


正当她想留下联络方式然后离开时,从玄关的方向传出了门锁的声音。 


目黑把高跟鞋收进鞋柜里,赤裸着脚走到客厅就对上阿部有些震惊的眼神。 


“那个……你好点没?”目黑吞了吞口水,移开视线。 


自己身上浓重的酒气像突然扩散了一般,龙舌兰的苦味染得整个空气醉醺醺的。 


“嗯……好很多,谢谢妳。”阿部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像是做足了心里准备似的,又重新抬头看向目黑:“给妳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目黑摇摇头,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着:“没什么,下次别这样了,毕竟是女孩子,请好好保护自己吧。” 

她是真心这么觉得,同样身为女性,目黑并不希望阿部遇上什么会危害到她自身安全的事情。


阿部起身把毯子叠好放在一边时,目黑已经抱着换洗衣物准备去浴室洗澡了。 


她突然伸手捉住一旁移动着的目黑的手臂,小小声地问:“能不能留下联络方式给我呢?要是不报答妳,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目黑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表示答应,又接着说:“报答什么的就不用了,本来就是因为担心妳的安危才带妳回来,妳没事就好。” 


听见这番回应的阿部慢慢松开手,心想着眼前这位虽然身为女性,想法却如此帅气,心里不禁起了一番崇敬之心。 


“那、那我等你洗完澡……”阿部手指抠着裙角,微笑着点点头。


听着浴室传出的淋浴声,阿部放在腿上的双手有些不安分,手指与手指缠绕交错着,大拇指来回摩挲着前段时间刚做的指甲。

连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这份心情,遇上目黑到现在不过也才几个小时,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每一条神经都不自主地被对方的眼神和言语给牵动着。 


她想起自己哪位无缘的未婚夫,心想自己又何尝不可。何尝不可对别人动心。


阿部抬手摸了摸盘在后脑的头发,发现自己的发型经过一个晚上早就凌乱不堪。

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这么失态过。平时即使是喝酒也是小酌,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保持理性和清醒,在别人眼里永远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她有点难过,觉得对自己有点愧疚。就因为一个男人,自己失态成这副模样。 


目黑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卸掉浓妆,换了身简单的居家服。浴室的水气在开门那瞬间全跑了出来,连带着空气都是沐浴露的白麝香味。 


头发散散地披在肩上,她自然地坐在阿部旁边,伸手指了指阿部早就松松夸垮的盘发:“有点乱呢,要不要先放下来。” 


阿部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点头,有点侷促地伸手要把头发上的小夹子和橡皮筋拆下来。 

目黑在旁边看着她略微慌乱的样子,主动伸手替她解开相互交缠着的头发。 


“我来吧。”她说。


阿部能感受到身后目黑轻柔的动作,目黑也尽可能小心翼翼地不拉扯到发丝。

她的指尖偶尔会不小心触碰到阿部的后颈,轻轻地划过,不带一丝痕迹。因为肌肤与肌肤的偶然接触,阿部觉得被目黑碰到的那些部分正在慢慢升温。 


她想打破这片凝固的氛围,于是率先开了口,以轻快的语气问着:“能告诉我妳的名字吗?” 


“目黑莲。”目黑把拆下的那些橡皮筋和夹子放到阿部手心,回问了她:“妳呢?” 

“阿部亮平。”阿部把它们放进包里,又笑着对目黑说:“目黑桑的联系方式,请给我吧。” 


目黑接过阿部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后又递了回去。 

在阿部又伸手接回的那刻,目黑注意到了她手上闪着银光的戒指。

心里愣征了一秒,又迅速恢复平常的神色,她佯作自然地开口:“妳结婚了?” 


阿部先是愣了下,脸色霎时变得不太好。名为懊恼的暗涌在心里翻腾着,她暗暗谴责了自己一番,居然连订婚戒指都忘了拔掉。


目黑以为是自己太唐突,让阿部觉得不舒服,于是赶紧摆摆手,解释着自己不是故意的,如果阿部不想回应也没关系。 

阿部扯着嘴角,释出温柔的眼神想安抚目黑的慌张。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把戒指拔掉,扔进垃圾桶里,那枚昂贵的钻戒此时在她眼里就像用过的纸巾一样廉价。 


“因为是不负责任的男人给的,所以不要了也没关系。”阿部如释重负地说着:“反而要谢谢妳提醒我,因为一直习惯戴着所以差点就忘了拔掉。” 


目黑略带担忧的眼神看向阿部,却只留下短短的一句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吧。” 

“欸?什么嘛……”阿部顿了下,又低下头捂嘴笑了:“就算没有需要,也会和你联系的。” 


“今晚谢谢妳了……肯定给妳造成很大的麻烦吧。” 


目黑瘪瘪嘴,反驳道:“没有的事,妳不用放在心上。” 


阿部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打扰目黑的休息时间,于是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角。 

目黑将阿部送到玄关前,在阿部一手撑着墙一手往脚上套高跟鞋时虚虚地扶住她的后背。 


“我先走了,妳早点休息。”她笑着,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像弦月一般。


阿部离开后,目黑依旧站在玄关前,她浅浅地呼吸,浅浅地吐气,眼神有些茫然。 


她们明明就像两条平行线,交错的原因是如何,她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因为这从来就不符合逻辑。

但她也深知人生不是数学题,无法用逻辑来衡量所有事,当然也没有所谓的正解。 


把命运当成借口,更说得过去。 


终究敌不过下班后的疲倦感。目黑把房间里的灯关掉,只留日出的淡淡光芒透过白色窗帘洒进房间。



目黑再一次和阿部见面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

虽然对方说了会和自己联系,不过这整整一个礼拜里所接到的所有陌生来电,并没有任何一通是来自于阿部的。


太阳还未升起,鼻间充满植物在夜晚释放出的芬多精。 


阿部踩着轻快的步伐,准备在上班路上先买杯咖啡提神。毕竟新闻主播的上班时间本来就很早,要是没有咖啡这个好夥伴可是会很难熬的。 


她从附近的便利商店走出来时偶然瞥见一抹熟悉身影。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她往前走了几步,想看得更仔细,于是看见了旁边偌大的停车场里相互拉扯的两人。 


凌晨四点的停车场根本杳无人烟。


男人拉着目黑手腕,嘴巴开开合合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目黑则是一脸不情愿,想甩开男人紧握着的手,却始终使不上力。 


阿部心想着会不会是情侣吵架,一方面不好意思介入,一方面却又忧心着,只好又稍微走进点,试图想听清两人的对话。 


“请马上放开我,否则我现在就直接报警。”目黑严厉地说着,漂亮的眉眼展露出满满的厌恶。 

“那妳答应和我在一起。”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甚至变本加厉地把另一只手放到目黑腰上。 

目黑使劲想挣脱,挣扎却无效,急得眼眶盛满泪水。 


“抱歉,没有可能。”她咬牙切齿道,即使在力气上敌不过男人,但态度上她可是不甘示弱。 

…… 


阿部最后还是看不下去,心想大概又是哪个缠着目黑无理取闹的客人。

她皱着眉头走过去,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就往男人脸上喷,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趁着那人捂着眼睛往旁边躲,阿部迅速地将目黑拉到自己身后,大拇指轻轻磨蹭着她的手背,试图安抚着。

两只手紧紧牵着,目黑能感觉到阿部加速的心跳。 


她也很害怕吧,却还是优先挡在自己身前。 


“你这个人……别强迫女孩子做不想做的事啊。”阿部单薄的身板微微发抖,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不客气:“请别再找她麻烦了。” 


她回过头看向目黑,眼神又恢复往常的温柔。 

“别理他了,我们走吧?”阿部拉着目黑的手轻轻晃了晃,带点撒娇意味。 

目黑红着眼睛点点头,头发被清晨的风吹得有些乱。

阿部回头看了一眼倚在车门边的男人,转头拉着目黑就走。



两人坐在便利商店里,阿部给目黑递了一杯热拿铁。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阿部的视线在目黑身上绕了一圈,看向她的神情略显担忧。 

目黑摇摇头。拿铁的热度从手心传到心里,暖暖地。 

“谢谢妳。”目黑直视着阿部说道。 


阿部并没有回应,也没有多问,只是伸手理了理目黑翘起的发丝。 

她说:“我陪妳回家吧。”


目黑并没有开车。会从银座去到东京是因为提早下班后和住在东京的同事约好去对方家里吃饭。刚和同事道别准备打车回去就遇见那位尾随自己的客人。 


倒霉得不行,简直是水逆了。


太阳才刚要升起,天空的一边染了一片淡淡的蓝。 


目黑坐在副驾驶座上,她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这种体验使她深感微妙。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无论是被骚扰的同事,抑或是受到暴力对待的朋友,她不认为身为女性就该顺从,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们陷入泥沼。

身边的同性友人都觉得她可靠,总会更多地依赖她一些。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被保护。 

在手无寸铁,将近绝望时,有人挡在自己身前,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目黑侧过头,盯着阿部的侧脸。阳光轻轻打在她脸上,衬着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柔和,连鼻尖的小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目黑不由自主地觉得阿部可爱。 


“怎么了?”阿部似乎是感觉到了旁边的那股视线。 

“没什么,只是觉得妳很漂亮。”目黑直接了当地说。 

阿部笑了笑没说话,依旧直视着前方专心驾驶,脸颊却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打了腮红。 


良久,她小小声地说:“妳也很漂亮啊……”


两人之间的氛围既微妙又清爽,像刚开封的气泡水一般,一开始停留在舌尖时滋滋作响,咽下之后又只能感觉到满嘴的清香。 


“以后能不能说平语呢?”阿部突然问起,顿了顿又说:“因为想叫妳莲酱……” 

目黑指甲抠弄着包包上的金属扣环,她闭目养神,只是轻轻开口:“嗯,阿贝酱。” 

“欸?”阿部愣征了秒,随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免吐槽了一番身边人:“妳还适应得真快呢。”



阿部把目黑送回家后又赶回东京上班。幸好自己有提早出门的习惯,才没有耽误到电视台录影的时间。 


“阿贝酱!后天下班后有没有空?”和阿部感情不错的女同事垫起脚尖,勾住阿部的脖子问道。 

“有是有,怎么啦?”阿部抱着资料依旧往电梯方向走。 

“当然是一起去居酒屋痛快一下!”那位女同事兴奋地看向阿部,眼睛亮晶晶的模样让阿部舍不得拒绝。


阿部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在哪里呀?” 


“银座唷!上次大家一起去的那间!”那位爽朗的女同事眨巴着大眼睛,开启了祈求模式--以上目线望着阿部。

她搓搓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 

“因为那里的烤鸡肉串配啤酒真的超好吃嘛……阿贝酱,拜讬~” 

阿部瘪瘪嘴,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好……我知道了!会去啦……” 


看着蹦蹦跳跳回到自己岗位的娇小背影,阿部伫立在电梯门口,小声嘟嚷着些什么。 

“佐久间真是的……居然就这样被一支小小的烤鸡肉串给打败了。”阿部无奈笑笑,心里盘算着结束饭局后和目黑见一面。 


反正都在银座嘛,也不算远。 


况且,自己确实想见她。



当然她也照着心中所想的去做了。和佐久间分开之后的五分钟,她就站在目黑家门前。 

事实上她并不清楚目黑是否已经上班去了,站在这里无非只是单纯想赌一把。 


阿部颤抖着手指按下门铃,然后只是静静地站着。

她穿了双八公分高的细高跟,小腿肌肉紧紧蹦着,并不太舒服。 


门的另一边没有任何回应。 


她抓着短裙的裙摆,手心稍微湿润。 

稳住有点摇摇晃晃的身子。她按了第二次门铃。


夏夜的风逐渐吹散遮蔽着满月的云层,冉冉月光在夜幕中扩散。 


门开了。目黑探出头看向阿部,露出既惊讶又惊喜的表情。 

她只穿了件宽松单薄的睡衣,露出好看的肩颈线条和锁骨,乌黑的长发像平常一般简单地放在一侧。 


“莲酱今晚不用上班吗?” 

“正好休假。阿贝酱怎么突然过来?”目黑侧过身子让阿部进门。 


阿部脱下脚上的湛蓝色高跟鞋,被黑色丝袜包复住的双足踩在略微冰冷的木质地板。 

“和同事在附近喝了点酒,想见你就过来了。”阿部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颗抱枕抱在怀里。 


“妳又喝酒了?”目黑抓过阿部肩膀,把手掌贴在她红润的脸颊上试图感受温度。 

“嗯,但是没有喝很多。”阿部说,她不自然地动动身体,不动声色地往目黑的方向挪动。 


过了许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彷彿凝固在这一刻。目黑原本放在阿部肩膀的手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滑,最后叠在她的手背上。

阿部也没有要甩开的意思,就静静地让目黑掌心的温度过渡到自己手背上薄薄的肌肤。 


目黑觉得今天的阿部有些说不上来的怪,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赤裸裸地。 

她猜大概是酒精作祟。她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阿部,那条暗巷里的她喝得烂醉时也差不多是这副令人摸不着头绪的模样。 


“莲酱,我问妳。” 


抱枕落到地毯上,阿部侧身抓着目黑本就宽松的衣领。她把脸凑近目黑,以眼神强迫目黑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只剩五厘米,鼻息温热地打在彼此脸颊,只要阿部再稍微往前倾一些,就能直接吻上目黑的唇。 


“莲酱。”阿部深邃的眸子水气氤氲,她望着目黑又轻轻唤了一次,稍稍松开了目黑那被蹂躏地皱巴巴的衣领。 


目黑没说话,只是轻轻抿着嘴,她在等待阿部的下文。

瞳孔因为光线的反射,看起来亮晶晶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颤抖着,夹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在目黑耳畔缭绕着,同时也一股脑儿地往目黑心脏冲撞。

她盯着阿部因为停不住流泪而微微瞇起的眼睛,深褐色的眼线在眼尾微微扬起,俐落的,像是要勾走谁的魂。 


“那就算了,既然找不到那就别回去了。”目黑听见自己说着。她的手放在阿部后颈摩挲着,又顺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阿部把额头抵在目黑肩上,抱着她的腰,像是要把自己揉进她身子里。 


目黑身上单薄的睡衣被液体浸湿一片,她也不恼,只是拍拍阿部的背,在她额前留下浅浅的吻。她说: 

“我就在这里,妳不需要离开。” 


阿部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不小心把唇膏蹭到嘴角边的皮肤,看着既滑稽又惹人怜爱。

她仰着头往目黑那凑近,小心翼翼,颤抖着,斟酌着。她暂时把自己那无法解释的情感压在赌注的位置上。


女孩子之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目黑稍微靠近了一些,柔软的胸部贴在了一起,她们丝毫不在意。 

闭着眼睛,轻轻印上目黑饱满水润的双唇,即使只是带着酒气的蜻蜓点水一吻,也足够让人回味。 


两人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又一起笑出声。 


要怎么厘清目前的情况,谁都不知道。

一切都模模糊糊,甚至连带着这个吻,都像一场玩笑的存在。 

两人的关系就像隔着一张薄纱,能看清轮廓,却摸不着细节。 

情感昇华到沸点后,又蓦地降至标准温度。

那短暂的十分钟就像她们悄悄脱离现实世界,躲进了梦境里一般。


阿部泡在热水里发着呆。

脑袋里一片空白的感觉让她有些恐惧。

思考的齿轮卡的紧紧的,对她而言是件不习惯的事。 


她从架上拿起手机,像是做足了准备,点开了许久未看的那个熟悉的头像。 


照片里的男人笑得爽朗,阿部看着却不再有任何感觉。 

她在传送信息的框里打打删删,不知道来回了几次,最后只传送出短短一行字。 

--祝你们幸福。 


是啊,那里已经变成别人的家了,自己怎么还像傻瓜一样总想着要回去。

阿部后知后觉地想。 


没等对方回复,她就关了屏幕。 


把身体擦干后穿上目黑准备的睡衣。阿部从浴室出来时目黑正站在阳台抽着烟。


“莲酱。”阿部把毛巾披在肩上,走到目黑旁边。 


目黑俯瞰着远方的灯火阑珊,手里的凉烟还在缓慢燃烧。

她身上的白麝香味和烟草的味道混在一起,虽然有些刺鼻,闻久了却莫名地能够接受。 


“莲酱,谢谢。” 

“没事的。”目黑含着凉烟,随后吐出白色烟雾来。 

袅袅白烟缓缓散开,在眼前消失无踪。 


阿部盯着目黑精致漂亮的侧脸,迟迟移不开视线,她甚至连眨眼都舍不得,深怕错过任何一秒。身体像结冻一般无法动弹,眼神却藏不住内心的炙热。 


放在阳台上的仙人掌盆栽开了一两朵粉色小花,在风中巍巍颤颤。 


目黑把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像平常一样把烟头压在墙面上,熄灭了最后一点火光。 

“阿贝酱……风有点大,进去吧。”目黑握住阿部的手腕,打算转身进屋。 


阿部伸出另一只手抓着目黑的手臂。 

“等一下。”她说。 


目黑疑惑地回过头,却没有松开阿部的手。她凝视着阿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目黑想问怎么了,却碍于目前的氛围而发不出声。 

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会破坏掉现在的气氛。目黑想。 


阿部这时突然笑了起来,坦然地说:“因为绝对不想睡沙发,所以能不能让我和妳挤一张床呀?” 

“可以啊!”目黑也袒露出笑容。



两个人并肩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肩膀贴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明明开了空调,却还是闷热得像在三温暖。

黑漆漆的房里只留下一盏黄光的夜灯。上床前目黑把窗帘拉开,试图想让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房里。 


阿部仰躺在目黑旁边,盯着天花板失神。两人之间充满着彼此身上的身体乳的香气,还有窗外夜莺的鸣叫声。 

“好吵。”目黑看着窗外的弦月,笑着说。 

“嗯,是啊。”阿部依旧仰躺着一动不动,只是眨了眨眼:“都睡不着了。” 

“阿贝酱完全没睡意吗?”目黑转头看向阿部,说话时带着笑意。 

阿部茫然地转头看向目黑,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嗯……目前没有呢。” 


窗外鸟鸣声依旧,目黑閒得无聊,悄悄用脚趾戳戳阿部的脚踝。

阿部也不甘示弱,把腿往目黑那儿伸去,一来二去,直到两双腿相互交叠在一起。 


暖暖的黄光打在目黑脸上,在光影下那本就精致的轮廓变得更加明显。 


两个人面对面,双腿交缠着,湿热的感觉更加明显,可是谁都没有退后。


阿部把视线放在窗外,手指却在被单下偷偷勾住目黑的手指。目黑愣了下,只是嘴角扬起。


“能和莲酱成为朋友,真好。” 

阿部闭上眼睛,轻轻开口。


良久没得到回应,只剩窗外夜莺鸣啼。 


正当阿部快要进入梦乡时,耳边传来朦朦胧胧的一句话。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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